午後,漫步在台北街頭,閒晃、閒晃,我喜歡這樣的悠閒,漫無目的的走。
走著,眼前出現一個人,幾年前,在我的生命中,這個人,很重要。
心中暗想:難道是她?真的是她?
「嗨!」Rain主動和我打招呼。
果然是她,一點都沒變,還是這麼亮眼。
「嗨!」我有點不知所措的,打了個招呼。
「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?」Rain問道。
「我來台北找朋友,朋友現在正在努力的工作,我只好不務正業的逛街囉!」我強作鎮定的說著,此時此刻,我的內心激動不已,畢竟,曾經,她對我是如此重要,曾經,我愛她,愛到無法自拔。
「那妳呢?妳怎麼會在這裡?」話一出口,我就有點後悔,她當然可以在這裡,台北是她的家,反而,我的出現,才是突兀的。
「剛下班,我正準備去前面的公車站等回家的車」Rain手指者前方二百公尺外的公車站牌對我說。站牌上,依然是熟悉的666。
「我陪妳走過去等吧!反正我也沒事」
「嗯!」
記得以前,妳老是嫌妳家遠,怕我太累,不願讓我送妳回去,我只好退而求其次,陪妳等公車,那時候,總是希望,希望公車不要來,這樣,我們就能再一起久一點,多一秒都好,只不過,天好像都不從我願。
而現在這一刻,依稀,要回到過去那段,陪妳等車的日子。
走著,走著。
「你過得好嗎?」Rain主動的,劃破了空氣中的寧靜,寧靜到有點尷尬的氣氛。
「嗯!還過得去啦」
其實,這樣的問題,這樣的對話,實在有點禮貌,然後沒意義,因為,誰會在舊情人面前,承認自己,過得不好,承認自己,其實很軟弱。
我是不會的,我無聊的認為,這是男人的自尊,即使,這一刻我負債上億,我也會笑著說,我很好。
「那妳呢?還不錯吧」我當然得繼續禮貌的問下去。
「不錯呀!這幾年,你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啊?到底在忙些什麼?好像是,一個人突然地,在世界上蒸發了一樣。」Rain忽然連續丟了兩個問題給我,不改當年好奇寶寶的本色,我還記得,當初為了八卦山上的十八羅漢,我查了好幾個小時的資料,為的,就是要滿足她好奇的心。
回到剛剛的問題,說真的讓我很難回答,我是有答案,只是我說不出口,其實,再怎麼忙,也不可能,也不至於沒時間撥通電話。
我沉默了一陣子。
「妳是不是不要我這個朋友了!」Rain不放棄的追問。
果真犀利,讓我更加確定,眼前這個人,是Rain沒錯。
我想了想,其實,過了好幾年了,就算有多大的恩怨情仇,也該雲淡風清了,是也該說個清楚。況且,擇日,不如撞日。狀壯膽,說了吧。
「其實,我只是想,單純的想,要快點忘記妳給我的一切,不論是,好的,壞的,這樣,我才能過得快樂一些。我才能不痛苦的想妳,思念妳。所以,我不能再讓我的生活中出現,任何關於妳的點點滴滴,絕對不允許」
「我築起一到高牆,試著阻絕所有關於妳的一切,我相信,這樣,能夠快一點,快一點不愛妳。」
「有時,我也會很脆弱,脆弱的想妳,想到無法自拔,在網路的搜尋引擎中,鍵入妳的姓名,盼望得到妳的一點一滴,我只能容許自己這樣做,沖淡對妳的關心。」
我一口氣,說出了這些年來,身藏在心靈深處,某一個角落的想法。
這下,換Rain當機了,我想,她大概沒想的,這一刻,我會,我會說的那麼,直接。
這場對話,我取得上風。
「我想,我應該跟你說聲謝謝」Rain沒來由的冒出了著句話。驚嚇過度了吧!我想,到底謝我什麼。
「謝、謝些什麼?」我試著緩和我與Rain之間的氣氛。
「謝謝你,曾經那麼愛我」Rain說。
「我想,如果妳認為當初妳的決定,是對妳比較好的,妳也從來沒有一絲的後悔,這樣的謝,對我也才有意義,我才能試著去接受」
「那,那你有沒有後悔,關於愛我這件事。」感覺上,Rain好像有點亂,亂了。
「我曾經恨過,怨過妳的決定,只是,到頭來,我發現,這一切事徒勞無功的,因為,那一刻的我,仍然深愛著妳。」
「我是後悔過,後悔自己為什麼沒能力留住妳,後悔當妳做出決定後,我退出的那麼乾脆,不試著作一點努力,那麼故作瀟灑的讓妳走。」
Rain沉默著。
「該說謝謝的人,其實是我。」我繼續說,一股腦的,要將所有話,告訴Rain,有種感覺,過了今天之後,我就再也見不到她,所以我非得在這一刻,把話說完。
「妳給我的,至今仍是我最好、也是最美的回憶」
這一刻,我看到了Rain眼角的淚光,那樣的刺眼,我是不懂,這樣的淚光,代表些什麼涵義,我只是心疼,心疼她掉淚。
二百公尺的公車站牌,我們彷彿走了幾世紀,公車,在這一刻,似乎也如我願,久久不來。
但我知道,這一刻終將過去,至於過往的事,老早就是雲、是煙了,誰也留不住,誰也不能挽回,日子是要繼續的,
上天給我和Rain一個重逢的機會,就夠了。
公車來了,和她道別,看她上車,看著車走,心中,有種好幾年來,從來沒有的坦然,那樣的舒適。
Rain,記得我承諾過妳,不管如何,我都會支持妳,祝福妳,永遠的,我想,這一刻開始,我能真正的作到了。
台北的天空,下起了雨,我也不再討厭下雨了,下吧!
- Aug 23 Fri 2002 13:53
多年後,相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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